又是一年五月五,大街上充满了端午的节日气氛,到处都是贩卖粽叶、香包、五彩绳的摊位,虽然我们北方没有南方赛龙舟的习俗,但人们对传统佳节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下班回家,我在路边看到两个高中小女生在一个五彩绳摊位前高兴地挑选着。面对繁重的课业和升学压力,也许这缤纷鲜艳又能祈求好运的五彩绳能为她们枯燥的学习生活带来一点鲜亮的色彩吧!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一幕,我心里也涌上了暖暖的回忆,竟也鬼使神差地走到摊位前买了两根五彩绳。
手中的五彩绳,青白红黑黄,每根线都一丝不苟地互相缠绕着。得益于现代化流水机器作业,每根线的缠绕顺序、方向都是一样的,和记忆中的五彩绳相比,多了一分精致,却少了些人情味。
五彩绳是端午节重要的习俗,古人讲究五行八卦,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相生便视为吉祥,五彩绳的颜色便代表五行相生,有祈福纳吉,驱邪除魔的寓意,所以五彩绳又叫“长命缕”。给孩子戴上五彩绳,便可以无灾无祸,平安长命。
小时候每到端午节,妈妈总会从她的针线盒中找出五颜六色的线手工制作五彩绳。普通的缝衣线很细,无法直接编成,妈妈便将多股线搓成一股绳子,虽然很凌乱,但也有一种别致的美丽。
我是不愿意戴五彩绳的,总觉得手上勒得难受,但这却由不得我。每每端午凌晨时分,我还在梦中流口水的时候,妈妈便给我的手腕和脚腕上都系上了五彩绳。当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被五彩绳“封印”了。还被妈妈告知不许自己摘下来,一定要等端午后的第一场雨。
听妈妈说,端午后的第一场雨将五彩绳丢在雨中,随着雨水的浸湿,五彩绳就会化作一条彩色的小龙,将孩子身上不好的东西带走。一听能见到小彩龙,那我肯定是不摘了,还美滋滋地保护着五彩绳,生怕它断了伤到小彩龙。
孩子的思维总是简单的,身边小朋友出来玩时都戴着五彩绳,大家又开始比谁的五彩绳多,谁的五彩绳好看。等到端午的第一场雨,我兴冲冲冲进雨里,将五彩绳解开流入水洼,就在旁边幻想着一条彩色的龙冲天而起,满足我的一个愿望。可是等了好久,五彩绳都被雨水泡得混了颜色,我也没能见到小彩龙。
回去质问妈妈,妈妈又告诉我,小彩龙害羞,有人看着时候是不会现身的。龙都是在大江大河里生活的,你把它扔到大河里,许个愿然后离开,五彩绳就变成龙了。天真的我真的相信了,又跑到河边将五彩绳丢在河中,然后结果当然是,五彩绳被河水冲走了。
年幼的我当时一直相信,五彩绳一定是漂到某一处地方偷偷化成了小彩龙。这种念头的支持下,连续几年我都将五彩绳扔到河里。直到我上了小学,我才明白这是一个大人们为逗孩子编造的“美丽谎言”。母亲们不愿意破坏孩子天真的想象力,用温柔奇妙的语言编织了一个绮丽的传说。
后来上了初中,乃至上了大学后,我就再也没有戴过五彩绳。随着时代发展,新一代的孩子们好像也很少戴了。虽然一到端午仍随处可见卖五彩绳的,但是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味道了,更多的是图个好看。
不知道现在的孩子还有几个知道小彩龙的故事了,他日等我成为一名父亲,我想我也会把小彩龙的故事告诉孩子,并为他戴上五彩绳的吧?一定会的。
(作者 王瀚文)